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找到她的首席着装师了吗?似乎如此。
梅拉尼娅·特朗普(Melania Trump) 选择穿玫粉色古驰(Gucci)蝴蝶结衬衫,观看丈夫唐纳德·J·特朗普(Donald J. Trump)参加周日晚上的第二次总统候选人辩论会,Twitter界忙着分析这其中有什么潜在的涵义(背景是特朗普最近被曝出曾在2005年对女性发表不雅言辞[他当时提及pussy,英文中针对女性性器官的一个通俗说法,而蝴蝶结亦可称为pussy bow——译注]),然而,对于我来说,希拉里·克林顿的着装才更有意义。
她特意穿上了拉夫·劳伦(Ralph Lauren)奶油色披巾领深蓝羊毛双面呢长裤套装,配上奶油色羊毛上衣,营造出一种平静友好的政策专家形象,她刻意使用这种形象来和特朗普形成鲜明对比。
你看,她在第一次总统辩论上也穿了拉夫·劳伦(红色长裤套装),在民主党全国大会上接受党内提名发表致辞时也是(象牙色套装),在罗斯福岛上的首场竞选集会上还是(宝蓝色套装)。换句话说,她在近期大部分重要电视公开亮相中都穿拉夫·劳伦。
如果像他们说的,三次代表一种趋势,那么四次意味着什么?死心塌地?至少也算是一种非常清晰的模式。
民主党全国大会上的拉夫·劳伦长裤套装。
民主党全国大会上的拉夫·劳伦长裤套装。 Jim Wilson/The New York Times
这很重要,不仅是因为现在的意义,这种着装选择暗示克林顿如何使用服装来加强自己的叙事,而且也是因为这种着装选择在未来的意义。毕竟,如果她在选举中获胜,将会有人来帮助这位美国历史上的首位女总统来打造她的形象。迄今,尽管一位女发言人说拉夫·劳伦公司对双方的关系不予评论,但是愈来愈多的证据开始表明这个帮克林顿打造形象的人将会是劳伦。
毕竟,在2008年的竞选中,克林顿并没有特别忠于哪位设计师。尽管她在这次漫长的竞选中也穿过其他设计师的服装(包括乔治·阿玛尼[Giorgio Armani]),而且她在担任国务卿期间也经常穿设计师妮娜·麦克勒莫尔(Nina McLemore)的外套,然而在当下,劳伦愈来愈经常地为她提供着装,他的时装既能让这位候选人看上去不错,又不至于喧宾夺主,因此这个模式很可能会继续延续下去。
从历史角度和职业角度来看,这当然很有意义。从青睐奥莱格·卡西尼(Oleg Cassini)的杰奎琳·肯尼迪(Jacqueline Kennedy)到钟意阿道夫(Adolfo)的南希·里根(Nancy Reagan),第一夫人们经常与某一位设计师结盟,一方面是以合作者的身份打造该届政府的时尚风格,一方面也是为了从简起见。奥巴马总统(President Obama)在第一任期内接受《名利场》(Vanity Fair)采访时说,他每天做的决定愈少,就愈能集中精力处理政治要务。对于任何人来说,衣柜都不失为一个最容易帮你减少选择的地方。简而言之,比起操心穿什么衣服来说,总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心。但这不意味着服装就不重要。
事实上,从美学角度和战略角度而言,拉夫·劳伦对克林顿来说都算得上一个有趣的选择。
劳伦或许是美国设计师中最具有早期美国(ur-American)色彩的了:他的帝国建立在一个自由自在的西部神话基础之上:牛仔们在牛群中漫游,还有一种《故园风雨后》(Brideshead Revisited)的美国白人历史感。在自己的走秀结束后,他总是身穿牛仔靴和牛仔裤出来鞠躬,他拥有一片牧场,里面有豪华的印第安人圆锥形帐篷,令来访的奥普拉·温弗瑞(Oprah Winfrey)也不禁艳羡不已。美国奥运代表团在开幕式和闭幕式上也是穿他的服装,而且他现在还在致力于推动美国制造(虽然说这是因为他遇到麻烦了)。1998年,他捐献了1300万美元,用来修复最原始的星条旗。他出生在布朗克斯,是领带推销员出身,真是典型的美国成功故事。
2015年克林顿在首场竞选集会上身穿拉夫·劳伦的长裤套装。
2015年克林顿在首场竞选集会上身穿拉夫·劳伦的长裤套装。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他也是希拉里·克林顿的同代人:他70多岁,和她经历过许多同样的社会与政治风波。
不过,他并不年轻,不是少数族裔(比如古巴裔美国人或者亚裔美国人),不迫切需要公众曝光,甚至也不是一个特别有冒险精神的设计师——而这些他所不是的东西都是目前白宫的政治时尚奠定者,米歇尔·奥巴马(Michelle Obama)选择服装时所强调的特点。奥巴马夫人利用自己的公众形象来支持年轻的美国设计师,进一步传播美国是个大熔炉的理念,同时也拓展了第一夫人的定义。
(他也不是——嗯——不是欧洲人,这听上去有点可笑,但是却能把希拉里·克林顿和青睐布里奥尼[Brioni]西装的特朗普区分开,而他的妻子梅拉尼娅在支持丈夫的时候,除了穿过上述的古驰服装,还会选择意大利品牌芬迪[Fendi]和英国品牌洛克山达·埃琳西克[Roksanda Ilincic]。)
考虑到他在时尚界的重要地位,以及他的时装那种毫无争议的礼貌气质,劳伦看似是掌权者的必然选择——不过这对于克林顿来说,也可能被视为一种糟糕的选择,鉴于太多选民颠覆华盛顿权贵阶层的明确愿望——事实上,他的服装很少在白宫出现(只有一次例外,奥巴马夫人穿过一次劳伦的黑色连衣裙出席英国国宴)。为白宫着装的荣誉通常归于2014年去世的奥斯卡·德拉伦塔(Oscar de la Renta),在他的事业生涯中,曾为从肯尼迪夫人到劳拉·布什(Laura Bush)在内的多位第一夫人设计服装。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毫无疑问,克林顿与劳伦的合作会产生优雅的效果。如果真能当选总统,她一定总能看上去恰如其分。长裤套装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延续下去,不过在剪裁上更为精心,不会那么像风衣式裙装,变得稍微柔和一点。他们两人在一起不会煽动时装革命,也不会颠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的着装模式,更不会改变总统形象的规范。
这或许不是坏事,因为下一任白宫主人还有其他陈规需要打破,也没有理由在服装上浪费政治资产。尽管作为一个女人,我忍不住期待一些稍微激进一点的事情,让所有人不管是在听总统演讲或是浏览Instagram时,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权力的女性化趋势。或许,如果克林顿当选,她会考虑穿更多品牌的服装,进行更广泛的尝试。谁知道呢。
但是不管怎样,如果克林顿真能当选,不管是谁为她设计服装,那人都是在设计历史的样貌。至少我们清楚地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