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是过于梦幻的镜月【西域之旅】

旅行的意义就是几个定格的“瞬间”

短暂的相遇
恰如涉水而过
每条河终究是
奔向属于它的海

看到一句话：一个人的行走范围，就是他的世界。

快节奏的社会里，旅行也许不值得被歌颂，但它却实实在在拓宽一个人的世界。

当我没灵感时，会去旅行，那远山呼唤我，曾千百次路过。

旅行只是一连串拼凑的片刻，靠着回忆，许多意义浮现了，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又浮现。

不必担心世俗，凡是能让你快乐的，就是你的药。

踏上返程飞机甲板，坐在靠窗的位置，机低是连片的云，无尽的雪，起伏的山。

脸上写满低沉落寞，我说已对旅行祛魅，往后许是再也没有比这趟旅程更入木刻骨的了。

我不记得看过的风景，吃过的美食，聊过的话语，只有那仨个家伙，只有那笑声，只有那定格的瞬间回响在脑海。

时间是橡皮檫，记忆在相册里不断涂白，而秒针嘀嗒，嘀嗒！

趁那些瞬间还鲜活，我不许时光熄灭它。

白云机场相见，娜姐在旁边，毕老师坐在轮椅上，曾老师推着。

娜姐提着电脑，说旅程中随时会投入工作，班味如影随形。

毕老师一个月前打羽毛球骨裂，伤养得七七八八，不想错过此趟旅程。

曾老师十足的户外旅者，一身休闲装扮，短衫短裤，背包户外装备充足。

西安飞乌鲁木齐需三小时，和娜姐一直聊到飞机降落，像重逢的故人。

能聊这么久，我对娜姐说，你很特别，至少在我这里。

多次旅行，我已悄然换一种性格，喜欢与别人聊天，成为e人。

到乌鲁木齐，放好行李后去逛商城。

从金泉商城转场到咖啡店途中，打个车，一上副驾，我磕到头，打趣道：可能是长得太高了。

司机是零零后，维吾尔族人，很壮实，瞄我一眼，你也不高啊！

全车捧腹！

一路上，与司机小哥有一搭没一搭开起玩笑。

我问，听说这里很晚才日落，怎么现在就天黑了？

他说，这不是秋天吗，那个什么夜什么来着，有个成语…

我抢答，夜长梦多。

除了小哥，全车大笑！

…

他说，你们看着很年轻。

我说我是零零后。

他问，她们呢？

我说，她们也是零零后。

除了我，全车沉默！

我总会说出一些冷场梗——鲁迅的两棵枣树。

后来她们说，应该下载一个罐头笑声配合的。

接下来的旅途，毕老师就扮演这个角色，我讲笑话冷场时，按一下，就默契发出笑声。

快乐不一定非得是升职加薪这些现实，也可以是有人，听你讲一大堆烂梗，而发出配合的罐头笑声。

在一望无际草原戈壁驰骋飞奔的车里，在提着烤羊肉串吃得津津有味的餐馆，在那个层林尽染叠翠流金再也回不去的秋季…

笑声如风，飞掠过整片森林，凝结成细碎的雪花，晶莹着漫长的旅途。

穿过漫长的S21沙漠公路，歌曲从许巍再到许巍，两旁还是无尽的沙漠，五小时的车程，仿佛这路就没有尽头。

目的地是乌伦古湖，在旁边的小河滩停了下来，阴沉的天气，微扬的风，未名的花，火红夹杂金黄的灌木丛，岸边布满盐渍的河滩，这天地似可疗愈身心，在这里照片是拍了又拍，一扫旅途疲倦。

拍的不止是照片，更是旅途的快乐。

出了乌伦古湖往阿勒泰开，路上有成群成群的牛羊，粪便也是随处可见，很容易中招。

在一条宽广的河流边，两岸高大乔木刚入秋，叶子葱葱郁郁，未彻底金黄。

毕老师与曾老师在摆拍美照，我与娜姐在旁边打闹。

我往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绵羊拉下的新鲜、还热乎乎的粪便。

我往草丛、石子堆擦鞋，他们在旁边捂嘴笑，打趣我说擦干净才能上车。

到了高速收费站，那股味还未散去，我又抬脚往阶梯角擦。

娜姐看到这画面，笑得合不拢嘴，她说我的动作像小狗撒尿圈地盘，到哪都抬脚，我气不过，无可奈何，追着她掐架…

旅者无须为一时的无可奈何低落，阿勒泰的风景从不让人失望，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

吃完令人回味的手抓饭、羊肉串、羊肉包子，继续赶路。

汽车行驶在布尔津S232省道上，曾老师一直心心念念让我拍下路牌，他想发在户外群里，没有摩友能抵抗S232。

路牌很难拍清，星空倒是一目了然。

随着我的欢呼，打开天窗看到的是那很低很低的星辰，如水银倾泻，仿佛一伸手就可触及。

月亮隐匿，没有城市的华灯，星星才有自己真正的模样，一点一点缝补银河系的伤疤，是那纯粹的光，你一抬头就再也移不开。

仰靠车身，大家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星星，不想辜负那么亮那么美的星河。

为夜晚赶路的人，会说旅途漫漫，后续会有更好的。

结果那就是最好的，即使那晚有点冷，但那短暂的仰望却是整个旅途中记忆最深的星空。

我想我已经见过了最美的星，不止是天上的，我喃喃自语。

那些搞怪的瞬间恰如天上最亮的星辰，点缀旅程一路花开。

在童话小城布尔津的餐馆享受完美食佳肴后，聊到人生的意义。

我回忆起当年明月的那句经典，娜姐见状当起采访者，拳头当话筒，手机录拍，毕老师认真在听，曾老师也在录。

《明朝那些事儿》最后描写徐霞客在黄山听了一夜雪融化的声音。

当年明月说，之所以写徐霞客，是想告诉你：所谓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与一件事情相比，其实算不了什么。这件事情就是——用你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

那要怎么做到呢，就要以一种不服输、不怕丑的心态，人生就是一个剧本，很多时候，你可以决定这个剧本怎么走…

娜姐见我一本正经，把旁边的茶壶怼到我面前充当话筒，我一下子笑破防，仰倒在沙发上…

我笑着打趣这是要把说过的哲理装进水壶，精神渴了，倒出来续命吗？

每次娜姐见我要畅谈人生，都会握紧拳头怼到脸上，另一只手开始录视频…

一看这架势，就再也正经不起来，只想梆梆给她两拳…

后来在白哈巴的空中草原上，我和娜姐像两位斗牛士在掐架，不顾及草上那些风干的马粪。

毕老师与曾老师笑看着我们打闹，指着旁边的孩子说，孩子都拉着他妈妈衣角嚷嚷，别打架了，你们还不停。

白哈巴也留下很多照片，互相穿毕老师的始祖鸟冲锋衣，在金黄的高大乔木下，相当出片。

也拍下唯一一张搞怪的合照，拿着毕老师的拐杖与娜姐互狙：

欢乐的旅途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刻，比如突如其来的班味。

公司一个远程会议把我拉回现实，在国道边停车，旁边牛群发出哞哞声，担心领导听到，我走向远处，来回踱步。

听了十来分钟见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往车走去，捂着手机压低声问：有耳机吗？

娜姐录下来这个名场面，播放时，有草原牛马的悠闲哞叫，有城市牛马的低声细语，车里总会被这一幕逗得笑哈哈。

草原的牛会叫，马会啸，城市的牛马会收到。

拐过几个弯，下了几个坡，摘掉耳机，给大伙说了句对不起，突来的班味扰了旅途的雅兴。

他们笑着说，你刚刚错过了一大片风景。

后来回忆，在喀纳斯看到的美景，那一路两旁注目挺拔的金黄乔叶，我想也许并没有错过多少。

汩汩而流的清澈河水汇聚成一弯小湖泊，倒映着小山包橙黄明亮的秋意，风掠过，引起众人一片惊叹。

忍不住拍照留念，娜姐掏出几件神奇装备：耳套、潜水镜、鸭舌帽、口罩，再配上那件橘红色外套。

亮眼的人生照片是拍了又拍，久久不忍离去。

让人眼前一亮的，我说还有魔鬼城——克拉玛依的餐厅灯光。

晚上到魔鬼城吃饭，这里是石油重镇，不愧是人均GDP全国首屈一指的城市，连路灯都比其他地方亮个好几度。

进了一家叫“亮仔”的餐馆，那明晃晃的大灯，一进去眼睛都得先眯起来适应。

我开玩笑说，这里真亮啊，迎宾服务员脸上的胭脂都分得出是几号底色。

又是一餐全羊宴：羊肉清汤、羊肉串、羊肉包子，没有膻味，吃不腻。

第二天国庆，一起在景区举着国旗，歌唱祖国，引得旁人一起加入，感动之余祝福祖国繁荣昌盛。

魔鬼城，一半石油，一半沙漠，钻井机随处可见，隔不远就是喀斯特地貌，风一过，灰尘四起。

坐在返程摆渡车上的我们吃着雪糕，感受着大自然的壮观。

毕老师来了一句，我们吃的不叫雪糕了，而是沙尘糕。

引得大家发笑，相对安静的毕老师也开起了玩笑。

她说过，只有慢慢被她接受的朋友，才会看到她有趣搞怪的一面。

曾老师也是如此，旅程伊始很安静，负责开车，是个沉稳平和的哥哥，后来也跟大家打成了一片，互相开玩笑。

记得在唐布拉民宿，早上起来，在门口集合吃早餐时，娜姐轻轻的凑近曾老师嗅了嗅，说了句：你好香啊！哥哥瞬间很诧异，又忍俊不禁，笑着说娜姐像流氓。

我想这也是旅途的意义，一路下来，彼此照见，从寡言到玩笑，从陌生到朋友。

在广袤无垠的天地，一车四人奔赴漫长旅途，好将一点红炉雪，散作彼此照夜灯，未必光芒万丈，但始终温暖。

感到温暖的，还有身临胡杨林时，仿若一生里所有的江水，都在眼眶上涨潮，了却一桩心愿——在平台积攒能量种了一棵胡杨，便密谋一个时机看看它真实的模样。

景区门口赫然写着：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

摆渡车司机说，早来两周的话，这里更美，金闪闪的，现在叶子掉得差不多了。

我心想，胡杨历经千年风霜，如今只剩下铿锵的躯干，冷冷的燃烧，独自在沙漠，无人理解它的灵魂，而它并不肯死去。

其实能够近距离看到这一片孤独的英雄树，内心已足矣。

树是孤独的树，人是孤独的人，就像很久以前，长星照耀十三州府，刹那芳华后，独自走完千年不朽的暗淡岁月。

这是旅者对胡杨的浪漫。

说起浪漫，我就忘不了那次聊天。

行驶在漫无边际的公路上，临近旅程末尾，大伙相约着要在最后一天播放张震岳的《再见》。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人生不过几个瞬间而已，相遇是最小单位的奇迹，短暂交错，尾声潮落，该离场的时候总得离开，只是我们并不擅长告别。

毕老师说起了李雪琴那句话，离别是第二浪漫的事。

那第一呢？

重逢是第一浪漫的事。

为什么？

因为离别后，接下来的所有见面都是重逢。

也许恰如那星火斑斓般美好，才希冀着会有重逢吧。

就像赛里木湖如电影一帧帧回闪的美好，烙印在心。

湖远处是皑皑雪山，周边光秃秃，没有繁茂的树木，沿路是一大片枯黄的草原。

湖面是与天蓝的水，朵朵小浪花铅洗着岸边无尽的鹅卵石，重复着千千万万年。

旅者一直在拍照，期待留住最美好的年华，自己的，还有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的。

在服务区有个婚姻登记处，在行驶缓慢的车上，我轻轻讲着它的浪漫意图。

大西洋的水汽远隔重洋，翻山越岭，最后在天山山脉的阻隔下，一滴滴汇聚成赛里木湖。

我希望你是我流尽最后一滴眼泪后遇到的那个对的人，以爱神之名签下契约，从此不离不弃。

说完，各自远眺窗外，想起了仲夏夜荒原上的心动，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便连了天。

下车后，在湖边远眺，点点金光在晃动的水波中跳跃着，过了好久，内心才得以安宁。

我没有去拍照，而是在岸边挖坑，寻找着那颗心仪的鹅卵石，我想把它带回繁华的都市。

小孩子走过来问我挖什么，我说螃蟹，他蹲下来，就这样碰撞着童年的乐趣，他期待着螃蟹，我寻觅着鹅卵石。

而他不久就会长大的，不再为螃蟹而惊喜，而是会去寻找那颗心仪的鹅卵石，也许隔着三千梨树六百湘水。

回到岸边，车继续往前开，选了一片空旷的草原休息。

那些枯黄的草，并没有沉眠，没过膝盖，随着风的呼吸而挠着裤脚。

顺势躺下，四仰八叉，西斜的日照，打在身上驱散了昨夜的冰寒。

看了最后一眼这湛蓝的天，合上眼皮，只剩下长风，从不远处的湖面刮来，刮过屋顶招展的旌旗，刮过高高的草尾巴，刮过脸上凌乱的胡须，最后刮过山顶硕大的白云，刮成梦的样子。

梦醒后，和娜姐在旁边掐架，互不相让，鞋子上，衣服上，帽子上，全是草扎子，累了才去收拾。

目视着远处的赛里木湖，互相聊了很久。

聊到相遇，你说，世另我。

什么意思？第一次听。

你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我说，以后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可以开心做回小孩，神经兮兮，疯疯癫癫，没个大人模样。

你一直以为自己是异类，但其实是没找到同类，现在找到了。

并不是自己孤独，其实是还不是时候遇到和你相似的人。

我说，九天的旅程很短暂，就回归现实，好失落的感觉啊，像是一场梦，现在醒了。

旷野的风才能吹开你的小酒窝，现实的忙只会遮蔽你的自在天。

也许人生就是一个剧本，老天会安排几个特写镜头让人看清自己的内心所向，就像长河里荡起的浪花。

顺天意，承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你喃喃道，因为我们要生活，这次相遇，是以往多年努力生活的奖励，以后要更加用心的生活，后面还有更多惊喜。

相似的人总是心心相惜，愿我们都能在鸡零狗碎的日子里，拥有自己的烟火。

你的一生我只借一程，这一程如花香余生。

我意外靠近一束光
在赛里木湖岸边
秋季泛黄的草原上
盘膝低语，凝望
直至日落后
这束光归还太阳

旅行是过于梦幻的镜月，总会有一刻醒来回归现实。

回归生活，现实迷雾重重，不得已把内心中神经兮兮的小孩关起来，我担心他会迷失。

只有那些自由的时刻，才真正能放飞自我。

保持热爱，奔赴山海，人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

活在世上，每个人好像随时都在期待着，期待着有什么可以看一看的事，就像在一个晴和的日子出走。

出走是简单的，难的是出走之后怎么办。

即使停留原地，也希望你不做庸篇，不遇楚门的世界。

万言当说，不如一默。

搁笔，千绪着墨，墨落成句，我的满心欢喜，也该告一段落了。

我说，文字画上句号时，这趟旅程才算结束。

你说，旅途中的美好，在你上飞机的那刻，就已经正式结束了！

之所以写这些，无非是在记忆的时间长河里刻舟求剑，也许结局很烂尾，不了了之…

烂尾的结局，过程一定很精彩。

PS:

娜姐独白：
我习惯通过头像和朋友圈去分析每个人的性格，提前构思接下来同行中会聊到的相关话题及场景，尽可能和大家融洽的相处

🔹曾老师
【网络印象】可能话少，有点疏离感（群里回复的一句：多距一个，让我感觉可能会有反差）
【第一次见面】文质彬彬的背包客，地铁上能聊的来，互相分享了在延吉的旅程，没有冷场（有点小疑惑，穿了个短裤，接下来坐地铁跟飞机不冷吗？）
【实际相处后】性格温和的哥哥，情绪稳定，边开车也能聊天不分心，驾车技术含金量高，相机玩的很6（超强钝感力，很羡慕，很想拥有）

🔹毕老师
【网络印象】可能话少有点严肃，很有条理有规划，超强攻略，细节满满
【第一次见面】看到还拄了拐杖，好像还没恢复好，我冲过去看到，是长相很温柔的女生，想帮忙提书包，她说不用（哥哥笑着说毕老师还预约了轮椅，我头回知道还能预约这个，看到我跟毕老师走过来，他还咔咔拍了毕老师）
【实际相处后】很可爱，洞悉人心，很坚韧很有正义感，勇敢做自己，世另我（明白我接话是为了不让话掉地上，很有社交责任感）

🔹梁老师
【网络印象】头像很户外，文章看不懂，应该是个很沉稳很有经历的人
【第一次见面】怎么看着像是无所事事的gai溜子，上来就说帮我提电脑包，过于热情了
【实际相处后】很逗，有很多共同话题，能接梗能抛梗，爱讲冷笑话，能跟我打架，世另我

【特别鸣谢】：感谢毕老师，曾老师，娜姐，借着你们的光，我得以经历一趟完美旅程！